许恨心回到她的房间,先去把开了一段时间的窗户关好,起伏的床帷在她的注视下逐渐平息。
沈郁就躺在她的床上,意识涣散,时而清醒时而昏睡。
身上每一寸筋骨都在叫嚣疼痛,一床薄薄的被子也压得他很不舒服。
他很想将所有给他压力的东西都除去,可双手却没有一点力气。
许恨心来到床边坐下,用热毛巾帮他擦去冷汗,抚摸他紧蹙的眉心,呢喃着:“沈郎,姐姐不会再让坏女人伤害你了。”
她看着沈郁痛苦的模样,心里又恨又疼。
“唔...”
沈郁喉头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,像是做了噩梦一样摆头躲闪。
“别碰我...滚...滚开啊…”
“沈郎...沈郎,是我...我给你止痛,马上就好,马上就好了...”
许恨心着急起身,从桌上药罐里舀了半勺止疼粉,是用一种有麻痹作用的植物研磨制作的。
她抖着勺子,这种药物容易上瘾,能少用就少用一些,兑在小碗里赶回去。
伏在沈郁身上,一股苦涩气味飘到沈郁脑中,让他的身体本能地渴望又抗拒。
“喝了就好了,喝了就不疼了。”
许恨心用小勺喂到他嘴边,深棕色的苦药难以下咽,大半都顺着嘴角淌了下来。
她只好含在口中,捧着他的脸一口一口渡给他。
令舌根发麻的苦味在二人口中蔓延。
许恨心喂着喂着莫名小腹发热,脸红心跳,治疗中又混入了私心。
趁他意识不清,含着他的唇舌贪婪吸吮,清喉发出甜腻哼声。
明明是渡药,又变成了占便宜的亲吻。
“呜....”
她轻喘着,伏在沈郁胸口,想用力楼他又怕他疼。
“我太坏了…我真是坏姐姐...”
她在沈郁耳边说着,望着他不再挣扎的睡脸,听他慢慢沉稳的心跳。
这五天,医馆里没有来过任何人,只有她和沈郁,比原先在药王谷还要清净。
那时候还有梁洛雪和萧仙儿天天让她心烦。
现在好了,沈郁就在她眼皮子底下,乖乖躺着,无论做什么都要自己服侍。
她为他更衣,洗澡,喂药,晚上抱着他睡,只能抱一会儿,不然他又会喊疼。
总归是他的身体重要。
可是到了今天,梁洛雪一次又一次找来,让她越来越焦躁。
夜里抱着沈郁睡,身体热起来,忍不住伸到他衣服里摸他,从脖子一路往下,摸到胸口,腰腹,在裤腰处徘徊。
拉起裤子的一个小口,探两根手指进去,眼睛在昏暗光线下直勾勾观察沈郁的表情。
沈郁睡着了,梦里被一条蛇缠着身体,稍微一动就觉得浑身钻心地疼。
许恨心半伏在他身上,见他皱起了眉,忍了忍,又将手抽了出来。
“别怪姐姐好吗,我只是想让你舒服一点,你不愿意,我不勉强你,抱抱可以吗?姐姐抱抱你。”
她在自言自语,以为沈郁能听见她说什么。
然后搂着他的肩,把他轻轻翻成侧身面朝自己的姿势,手臂穿过去抱在怀中。
动作极尽温柔,连呼吸都控制着力度。
沈郁枕在她胸口,梦里飘来好闻的馨香,但缠着他的蛇却没有放松半分。
这一刻,许恨心觉得很安心,静悄悄的夜色也变得迷人。
抱了一会儿,沈郁的鼻息在她领口发热,许恨心不耐地睁开了眼睛,幽幽地说:“你这样会让情人蛊发作的...真是坏弟弟。”
用一种“真拿你没办法”的眼神望着熟睡的沈郁,悄悄解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。
“太热了…都怪你...”
她一边埋怨一边把领口拨开,将雪白软肉埋在了沈郁脸上。
“唔....”
许恨心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,捋着沈郁的刘海怜爱地望着他。
“你这样真乖,一动不动的,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。”
扭曲的念头在她心中萌生,她想了想,又摇了摇头。
“我会把你治好的,不想你疼,但是你不能离开我,我一治好你你就跑掉了怎么行,治好了送给别人,绝对不行。”
她说着着急起来,赶紧摸摸他的后颈,还好,还在呢。
有了这个他就跑不了了,跑也跑不远,早晚得回来。
“乖,乖宝宝,真喜欢你。”
她终于又安心下来,吻了吻他的额头,把碍事的薄衣脱到肩膀上,露着整片胸脯,抱着他睡了。
.........
清晨,天气雾蒙蒙地飘起了小雨。
梁洛雪从床上起来,整晚没有合眼。
洗漱完穿衣梳妆,镜子里的脸像冬天被冻过的柿子,粉嫩却冰冷。
她今天没有穿平日爱穿的旗袍,而是穿了白衣白裤,外面披了一件鲜红罩衫。
出门前拿了一把白底油纸伞,伞面上是竹叶水墨画,叶片湛蓝锋利。
她这副打扮出去,是料想会与人动武。
下到一楼书房,她让人把夜三郎和风铃叫来。
两人正在厨房吃早饭,担忧着沈郁的病情,到了书房时脸上的表情还没有散。
但见了梁洛雪,他们的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。
副楼主怎么一副要杀人的样子,屋里的气温也很低。
“三郎,风铃,我要出去一趟,萧宁也不在,你们就不用出任务了,在前门后门看着,今天不做生意,别放人进来。”
梁洛雪语气冷淡地说完,夜三郎和风铃也不问什么,只点头答应。
走之前,梁洛雪又对他二人叮嘱道:“楼主没什么事,不要摆出这副哭丧脸,让人看见了不好。”
其实楼主很有事,事情还很大,但她不想把沈郁旧伤复发的消息传出去。
嘱托完她才拿着伞走了,外面的雨只这一会儿就下大了不少。
夜三郎看着梁洛雪的背影,叹道:“副楼主这是要去杀人啊。”
梁洛雪离开书房没有直接往院门走,而是去了医馆。
撑在伞站在廊檐下等着许恨心出来。
门一开,许恨心连不耐烦的表情都不愿意做了。
“把你的嗅毒蛊借我用一下。”
梁洛雪在她关门之前说道。
许恨心这才停下来看看她,问道:“你要去做什么?”
“我会还回来的,借我用一下。”
许恨心站了一会儿,进去给她拿了出来。
“谢谢,沈郁好点了吗?”
她刚问完,就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。
许恨心回头看了一眼,梁洛雪也追着她的视线往里面望。
房间在拐角处,两人谁都看不见屋里的人。
许恨心转过来时,梁洛雪还在望着原来的方向,紧紧攥着伞柄。
“我要进去了。”
梁洛雪朝着那个方向,平静地说:“替我向他说声对不起吧。”
说完,不等她回应便转身走了。
许恨心倒是愣住了,看着她走进雨水里,觉得很陌生。
“哼....”她心烦地轻哼道,“万采灵都打不过,你就别回来了。”
“我回不来你不是高兴死了。”
梁洛雪的口吻依旧平淡如水。
许恨心想是啊,我肯定高兴死。
她又默默注视了一阵,直到梁洛雪变成一个红点,才缓缓将门关上,嘀咕道:“别回来了,别来打扰我和沈郎。”
赶回房间时,发现沈郁坐了起来,从床帷中探出脑袋,虚弱地问道:“刚刚在外面说话的人是副楼主吗?”
许恨心过去给他披上衣裳,犹豫了一下说:“不是,你听错了,是来送药材的。”
沈郁看着她皱了皱眉,马上被她抱住了。
“你好好听话,再折腾一次,真的救不了你了。”
说着蹲下来给他穿上鞋,又站起来搂他的胳膊,“走吧,今天要泡药浴。”
沈郁往门外看了一眼,看到是雨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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